過幾天要講一首詩,說好了大家一起講一首中學時代讀過的現代詩,但中學讀過的印象最深的只有聞一多的〈死水〉和徐之摩的〈偶然〉,不想講他們。大學時代讀過的現代詩,也記憶模糊了,還留有記憶的只有余光中的鄉愁及鄭愁予的〈錯誤〉,不想講他們二人的作品,最後便只剩下瘂弦了,提到瘂弦,最難忘的是他寫的〈鹽〉。但為甚麼是「退斯妥也夫斯基」?二嬤嬤在向誰要一把鹽呢?
鹽
二嬤嬤壓根兒也沒見過退斯妥也夫斯基。春天她只叫著一句話:鹽呀,鹽呀,給我一把鹽呀!天使們就在榆樹上歌唱。那年豌豆差不多完全沒有開花。
鹽務大臣的駱隊在七百里以外的海湄走著。二嬤嬤的盲瞳裡一束藻草也沒有過。她只叫著一句話:鹽呀,鹽呀,給我一把鹽呀!天使們嬉笑著把雪搖給她。
一九一一年黨人們到了武昌。而二嬤嬤卻從吊在榆樹上的裹腳帶上,走進了野狗的呼吸之中,禿鷹的翅膀裡;且很多聲音傷逝在風中:鹽呀,鹽呀,給我一把鹽呀!那年豌豆差不多完全開了白花。退斯妥也夫斯基壓根兒也沒見過二嬤嬤。
有人說詩人在詩中是以旁觀的角度、冷淡的語調寫出二嬤嬤的遭遇。面對別人的苦難,詩人可能是一個旁觀者嗎?如果他真只是個旁觀者,他為何要寫這詩呢?用第三人稱就等如旁觀者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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