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等到聶華苓的《桑青與桃紅》再版了。這本原寫於1970年的書,在當時的台灣和大陸都無法出版,甚至在台灣的報章連載都出事,當年的編輯也差點要坐牢,只有在香港才能順利出版,而且不需要任何刪節。在兩岸政治緊張的年代,香港在文化史上便開拓了一片自由的空間,讓華人作家有言論和出版的自由;可惜這片文學文化空間,在今天的香港已找不到。不少香港作家的書,竟然要在隔海的台灣才能出版。今天在香港再版這書,對香港的文化可說是一個諷刺。
說起來,買這本書也經過一番惱人的經歷,早前無意中在商務看到這書,但在二樓書店卻看不到這書,於是便托其中一家二樓書店代訂,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消息,昨天打電話去追問的時候,店員說找不到這書。不死心,今天打算再到另一 家二樓書店請他們代訂,無意中卻在田園看到這書了。
普通讀者的我都能找到這書,為甚麼書店的經營者卻連訂書的途徑也不知?真是奇怪!
2009年3月7日星期六
為甚麼是「退斯妥也夫斯基」?
過幾天要講一首詩,說好了大家一起講一首中學時代讀過的現代詩,但中學讀過的印象最深的只有聞一多的〈死水〉和徐之摩的〈偶然〉,不想講他們。大學時代讀過的現代詩,也記憶模糊了,還留有記憶的只有余光中的鄉愁及鄭愁予的〈錯誤〉,不想講他們二人的作品,最後便只剩下瘂弦了,提到瘂弦,最難忘的是他寫的〈鹽〉。但為甚麼是「退斯妥也夫斯基」?二嬤嬤在向誰要一把鹽呢?
鹽
二嬤嬤壓根兒也沒見過退斯妥也夫斯基。春天她只叫著一句話:鹽呀,鹽呀,給我一把鹽呀!天使們就在榆樹上歌唱。那年豌豆差不多完全沒有開花。
鹽務大臣的駱隊在七百里以外的海湄走著。二嬤嬤的盲瞳裡一束藻草也沒有過。她只叫著一句話:鹽呀,鹽呀,給我一把鹽呀!天使們嬉笑著把雪搖給她。
一九一一年黨人們到了武昌。而二嬤嬤卻從吊在榆樹上的裹腳帶上,走進了野狗的呼吸之中,禿鷹的翅膀裡;且很多聲音傷逝在風中:鹽呀,鹽呀,給我一把鹽呀!那年豌豆差不多完全開了白花。退斯妥也夫斯基壓根兒也沒見過二嬤嬤。
有人說詩人在詩中是以旁觀的角度、冷淡的語調寫出二嬤嬤的遭遇。面對別人的苦難,詩人可能是一個旁觀者嗎?如果他真只是個旁觀者,他為何要寫這詩呢?用第三人稱就等如旁觀者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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